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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轉山》一書是台灣青年謝旺霖的冒險故事,由監製陳國富擔任推手,大陸和台灣的兩位導演杜家毅與張家魯共同執導,台灣演員張書豪出演男主角,將小說翻拍成電影。當然書與電影劇本是有一點小出入的,例如男主角過世的哥哥就是個書中沒有的角色,電影必需加入一些更富張力的戲劇喬段來編寫,透由影像傳達出更有力道的情緒,其主體表達是不變的。一段青春的追走,一場生命的洗滌。

 

故事的大意是一位大學生--張書豪為代替過世的哥哥圓夢,花了兩個月時間,從雲南麗江出發,展開逾二千公里的邊界長征,直到西藏拉薩。其實一開始,覺得張書豪並不只是單一的想法,想要完成哥哥的遺願,有點像是半逃避的理由,面對親人驟逝、未來不知所措的出走藉口。從什麼都不懂地踏上旅程,路上遇到的領路者李曉川、墜崖去失同行、苦持家計的藏族媳婦、野外求生、絕望孤獨、堅毅成長。它還拍出了滇藏公路的美與危、佛教的無常境轉。一趟懵懂無知的旅程,在到達拉薩的那一刻,所有苦難都散發出勇悍的美感,他學會了正面的人生態度,懂的面對自我、面對世界。

 

有二段戲特別有感觸,第一段是與藏族媳婦、孩童的緣起緣滅,第二段是李曉川墜崖的無常。

 

行經村庄借居藏人家中,家中仰賴守寡的媳婦照顧父母、孩子。孩子特別喜歡張書豪,互動上很微妙,像是兄弟,也像父子。半夜裡小男孩爬上張書豪休息的椅子,賴著他一起睡覺,看在母親眼裡,透著欣喜也帶著愁緒,因為這個世界是緣起法。他要離開村莊的那天,孩子不肯放手。他讓小男孩坐上腳踏車,送他上學,做為最後的道別。沿路就像他們初到村庄一樣,一群純真的孩童跟著他,成群走在腳踏車四周,這些孩子純真的如雪山的白霧,一塵不染的眼神,透著不知世間苦,滿足生活中的所有。那種極簡的快樂,透過這些孩童,輕如滴水穿石般地落款在這幕戲中。小男孩問他什麼時候回來,他給不出答案。男孩以額抵額表示不捨的道別,用鏡子反射陽光的閃閃光線送他離開。張書豪背對這樣的潔淨心靈,無聲落淚,邁開步伐。此處再次感觸到緣起緣滅,而人們的心也許會脆弱崩堤,也或許是堅毅的金剛心,咬牙向前進。

 

李曉川,一路領著他前進的大哥,在兩人一同墜崖的那場戲,是一股寂靜的震憾。途中休息時,他們聽說有人從某處墜落山崖。張書豪也認知那股危險,但真正發生時,無常如猛火突擊,且出擊即勝!夜路中的李曉川領路前頭,說著路況、聊著未來,但是「未來」還沒說完,就迅雷不及掩耳的墜入崖中,連帶張書豪也一起摔落,張書豪幸運地攀住樹木,李曉川則身受重傷轉到大醫院救護。醫院中,他孤獨地望著重傷的李曉川,放聲痛哭,問自己「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來?!」這裡與他哥哥的往生成了相互呼應的感情。無常再次衝擊,必需要接受。頓失方向、心無依怙,瞬間似乎看到人在面對境轉時,那種風霜,艱冷且迷茫。經過短暫的休息,他回到公路制高點出發處,深遠凝望李曉川始終未能看到的梅里雪山全貌,靜靜等待著濃稠白霧散去,雪山現蹤的那一刻,他沉靜地代曉川問候它,隨後走訪寺院、禮佛祈求,接下來的路他要走完它!不單是哥哥的遺願、自我的追尋,還加上了李曉川沒騎完的路。

這場戲,有一種.......好像看到了六臂怙主瑪哈嘎啦的擁抱。祂是千手千眼十一面觀音的化身,因菩薩思惟眾生難度之因,皆由魔障所纏擾,於是化現瑪哈嘎拉伏魔本尊,內懷徹骨之大悲,外顯無比之威猛相。危麗的群山,如巨大的瑪哈嘎拉威猛相,看起來寂靜而忿威,祂(它)教導了生命無常,伏心魔、斷迷妄。

 

「轉山」是藏人的一種宗教儀式,意思是對著大山反覆繞走的儀式,透過身體的磨煉,洗滌心智的污垢,得以淨化重生的力量。滇藏公路山道崎嶇,山麓迂迴地讓人驚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路途困頓艱辛,張書豪回到這條踽踽獨行的艱難跋涉,身心皆挫的內外境界下,所有的信念逼近崩塌,最後在《轉山》中學會大自然教導的生存真義。現代都市叢林裡,我們帶著太多的慾望或是沉溺過度的安逸,迷失了心的方向,往往回歸到大自然的偉闊或危難之時,才看到那最原始的本質。

 

電影結尾,回到台灣的他比以前更熱愛生命,更懂的珍惜與感恩!於某本書中讀到幾句話,「生命的意義不在於你擁有或缺少什麼,而在於你能承受多少失落、多少遺憾。」曾經,他無法承受兄長的生離死別、失落人生的熱情、強烈地覺得生命不該有遺憾而哭泣以對,轉山後,這個生命是否已能承載無常,這個誰也說不準修行功夫到什麼程度,但最起碼----活在當下!能夠時刻懂得擁有、勇於承受生命之輕,這旅程非常足矣!夢是用來作的,不是用來想的,男主角不但「作」夢,更能追夢、追找自我,追到的是最簡單的初心,踏實無礙地面對這個生命,無迷無妄,自在誠懇地活著!

 

by Sky(滕)

2012.04.17 宜蘭尚晴.天微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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